谢和顺是今日一早到的,迎接他的架势大的很,就连谢茂也是亲自到府门口去接。
谢舒窈到前院的时候,里面传来阵阵笑声。
她一走进去,笑声戛然而止。
朱氏躺着几日,今日听闻自己儿子回来,病也好了,直接就换了衣裳下了床榻来了。
朱氏冷眼看着未施粉黛又穿了一身素色衣裳的小谢舒窈,不悦地道:“谢家嫡子游学归来,你这做姐姐的也不知道来迎接?”
谢舒窈神色淡淡,施施然坐下:“虽是嫡子,但论起来也是我弟弟,哪有强迫姐姐去接弟弟?何况父亲可有下命令,要求人人都出门迎接?”
朱氏一噎。
谢和顺手指着谢舒窈:“你这个烂货,贱人!就是你,把我姐姐赶到了庄子上!就是你把我母亲海晨的竟然还说我姐姐畜生不如!”
谢舒窈前世并未见过谢和顺,可现在看着这个不过才十三岁左右的男孩,却肥胖得走路都艰难,一口一个烂货贱人,
看样子是被养废了。
谢茂费尽心思送谢和顺去找江南颇有名望的夫子学习,没曾想竟是学了这么个玩意回来。
而谢和顺身后站着个妇人,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,看样子就是那位韩姨娘了。
谢舒窈眉眼俱冷:“这些骂人的话是夫子教你的?教这些东西何必要离开京城去江南呢,你母亲完全可以胜任,而且只怕比夫子教的还要好。”
“好了。”谢茂打断她的话,护着谢和顺,“你来了就坐下好好吃饭。我们顺哥儿以后是科考中状元的,其实你这种人可以比的。”
谢和顺神色得意又挑衅的看着谢舒窈。
谢舒窈嗤笑一声:“那就先祝他高中了。”
谢和顺顿时撇嘴委屈:“母亲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!还有父亲,我都听说了都是因为这个贱人,父亲的仕途才会受阻。父亲是我最敬仰的人,谁都不能忤逆父亲。”
这番话把谢茂哄得心情大好。
朱氏也跟着眉开眼笑,搂着谢和顺一口一个心肝的喊着:“对,她就是个烂货。我们状元郎不必和一个烂货计较。”
朱氏也露出得意之色,谢和顺可是谢府唯一的血脉,是谢茂的心头肉。
现在谢和顺回来了,谢茂定会看在嫡子的份上,好好惩治谢舒窈一番。
谢舒窈这两日都在研制药,身上带着药香,风一吹,药香弥漫开来。
谢和顺捏着鼻子,夸张的喊道:“什么味道臭死了!烂货,你是不是去了茅厕没弄干净?”
就这样一个人,还想着考功名做状元?
谢茂和朱氏这两人,是不是脑子进水了,不然怎么会对谢和顺有信心呢?
谢舒窈悠悠地道:“看样子你是经常上了茅厕没弄干净,不然你怎么知道这味道就茅厕出来的呢?”
朱氏摸了摸谢和顺的脑袋:“我们斗不过她的,今日你才回来,莫要和她一般见识。”
一向无法无天的谢和顺一听他斗不过谢舒窈,哪里还会忍?
他对身后站着的小厮道:“你上去狠狠地教训她一番,让她知道不是什么烂货都能坐在这的。”
谢茂冷眼旁观,而其他人也没有出来阻止谢和顺。
谢和顺说的小厮唤做大兴,是有些身手的,平日里没少帮谢和顺干欺负人的事。
当下听了谢和顺的吩咐,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。
“你觉得就凭他,有这能耐?”谢舒窈扫了大兴一眼。
被蔑视成这样,大兴扭了扭手腕:“四小姐这话未免太瞧不起了,你若是不这么欺负少爷,奴才也不会这么做。”
谢舒窈脸上俱是冷意。
而大兴才走到谢舒窈面前,她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婢女一个横腿扫了过来。
大兴踉跄着往后退,才堪堪止住了要跌倒的架势。
而下一刻,就被寻溪伸手掐住了脖子。
大兴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,随着谢寻溪力道收紧,他呼吸困难,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。
寻溪啧啧两声:“弱成这样,还敢吹牛?”
直到这时,谢府的这些人才知道寻溪这个婢女,竟然是有身手的,而且还不差!
众人纷纷视线看向谢舒窈。
而大兴也艰难地扭头看向她。
谢舒窈的眼里都是毫无波澜的冷意,看得人头皮发麻,汗毛矗立。
她不开口,寻溪自然也不会松手。
大兴试图去拉扯寻溪的手,可脸上因为窒息青筋暴起,艰难地喊道:“少……少爷,救……救奴才。”
谢和顺这才反应过来,几乎要冲过去,然而寻溪一个抬脚,竟是硬生生把这么肥胖的他给横扫在地。
“烂货,还不让你的人赶紧松手!”谢和顺人不行,就只能靠喊。
谢舒窈道:“我这人小心眼的很,你都这么骂我了,我又怎么会听你的呢”
“孽障,住手!”看够了热闹的谢茂终于开口了,原本也是想挫挫谢舒窈这几日的得意,没想到落成了这个局面。
谢舒窈依旧没没说话。
众人面面相觑,若是再不说软话,怕是这个婢女都要直接掐死大兴了。
大兴虽然只是个奴才,但身手不错,就这样死的话未免太可惜了。
谢和顺原本还想骂人,看到谢舒窈漫不经心的眼神,顿时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谁是烂货?”谢舒窈淡淡地问道。
“没有谁。”谢和顺悻悻地道。
“哦。”谢舒窈也不以为意,又道,“刚还口口声声烂货,如今又说没有了。”
“今日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了,那我的人势必不会松手。”
也就是说,不说出谁是烂货,寻溪绝不松手。
谢和顺扫视一圈,最后指着韩姨娘,咬牙切齿道:“她是烂货!”
面对这无妄之灾,韩姨娘只是把头低得更低,默受着这个辱骂。
“哦,那就是骂错了。骂错人不需要道歉吗?”谢舒窈有的是耐心,没听到想要的答案,就不会让寻溪松手。
最后,谢和顺不得不咬牙切齿地道歉:“你,不是烂货。”
就在大兴要窒息时,谢舒窈施施然起身:“叫得大声往往是窝囊的表现。”
她心里却是有一丝甜。
这是沈棣教她的。
对欺软怕硬的人来说,直接打就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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