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双瞳一震,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慌:“你疯了?”
“妙妙,”他无限眷恋般抚上我的脸,眼底的疯狂半分都没有遮掩:“我总觉得亏欠你,可又想不到方法补偿,如果记忆可以清零,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。”
他万分珍重的,不容抗拒地将我搂进怀里,力气之大,像是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。
箍紧我的那双手似乎还带着剧烈的抖意。
“重新来过,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。”
“萧牧野,你真的疯了。”我感到恐惧,一种灭顶的恐惧:“你如果那样做,我会恨你一辈子!”
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疯狂的想法。
如果用蛊毒控制我的思想,将我变成另一个沈妙缇,什么都不记得,记忆和情感归于一空的沈妙缇。
那还不如让我死了。
“你不会记得你恨我,至于你爱不爱我,那也都没有关系,我会慢慢教会你。”
“反正你连陆凝也也会忘记。”
......真狠。
我挣不开他,只能单手摸索着触碰到右边的衣袖,去摸那柄藏在衣袖的短刀。
但是刚有动作,就被萧牧野摁住了手,他卸下那柄短刀,紧盯着我:“你想清楚,你寻死,我会先弄死陆凝也。”
司珏从外面匆匆跑进,面色焦急,似乎有急事。
但是撞见我和萧牧野这样的场面,他又踟蹰着不敢上前。
萧牧野依旧半搂着我,轻问:“什么事?”
“沐将军找您,王爷,天亮了,朝臣听闻了昨夜的事,纷纷在宫门外闹起来,不少人要您交出皇帝。”
沐闻舟是萧牧野的心腹,当年败仗时,他也在场。
不然应该不会铁了心跟萧牧野同进退。
夜里所有都归于漆黑,可以忽略,但是天亮了,做的一切都得萧牧野自己去面对。
外面想必已经变天,谋逆本就是死罪,即便在谋反的理由上能占理,萧牧野依旧是罪人。
“知道了。”
萧牧野放开我,似乎还在发顶上亲了一下,俯身去捡那柄落在地上的刀。
“我不会自杀的,我才得到不需要任何猜忌的感情。”我盯着他的背道:“但你别给我杀掉你的机会。”
我当然不会自寻死路,我还要见陆凝也,想问他你不是说会永远跟我一起的吗,那你为什么还要束手就擒?
明明想豁出命保住我,却又什么都不说。
萧牧野不知为何,维持着弯腰的动作,捡一柄刀捡了很久。
直起身后握着短刀随司珏离开。
没过一会儿,祁叔带了几个下人过来,说重新收拾了一个院子,迎我过去。
他一眼一眼地看我,难以置信又难掩激动。
我见他眼眶都红了,因此主动交代:“祁叔,是我。”
老管家曾经是王府唯一为我保留善意的人,他很多次提醒萧牧野,又很多次被驳斥。
听我说话,他背过身去很快,手在脸上抹了一下:“活着就好,活着真好。”
“祁叔,能不能放我出去?”
他叹了口气,在王府高高的院墙上环视了一周,才说:“王妃,出不去的,王爷安置了太多的护院。”
活着就好,是他对我最大的祝福了。
除此之外,他是萧牧野的忠仆,不是我的。
我知道萧牧野不会轻易让我离开,他连神威那个名动天下的蛊师都打算好了,连沐闻舟都从西北调回来,就说明不会放过我。
一连三天,我没有在王府见到萧牧野。
他没回来过。
侍女再次将放凉的食物端走,我听见外头祁叔叹着气说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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