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卿姝到了偏殿。
嬷嬷为许卿姝拿了一本心经。
许卿姝净手之后,坐在桌案前抄起经书来。
抄写经书确实能够静心养性,许卿姝专注于其中,娟秀的簪花小楷从她手下流淌而出。
慈安宫的宫人们规矩都极好,即使从一旁经过,也几乎没有什么声响。
许卿姝总感觉有一道目光从格栅处透进来。
她下意识望过去,只见蚌壳窗外,竹枝微微晃动,并不见人影。
许卿姝疑心自己多想了,便又集中精力抄写经书。
晌午,许卿姝将抄写好的经书拿给太皇太后看。
太皇太后看过,恹恹地说:“很好,很工整。”
桂嬷嬷上前劝道:“ 娘娘,小厨房做了荷塘小炒、富贵三素和一品豆腐,奴婢瞧着色香味俱全,您进一些吧。”
“哀家胃里满,实在吃不下。”太后摇了摇头。
“娘娘,臣妇服侍您喝一碗金汤豆腐羹吧。这羹清香滑嫩,营养美味,也容易克化。”许卿姝温柔地劝解。
“对,娘娘,喝些羹吧。”桂嬷嬷急忙帮腔。
“哀家吃了总不舒服。”太后按了按心口。
“今日天气和暖,也没有风,您吃过以后,臣妇陪着您在后院里散步消食。”许卿姝生得美貌,说话柔声细气,格外熨贴。
太后想拒绝,却见许卿姝已经端过一小碗,站在床边,勺子盛着羹,伸到了太后唇边。
太后只好喝了一口。
温热的羹入喉,味蕾被唤醒,太后觉得似乎并非难以下咽。
许卿姝又盛了一勺。
太后顺势喝了……
这么一来,太后竟然喝下了整碗羹。
桂嬷嬷暗自欢喜。
许卿姝将碗递给桂嬷嬷,从宫女手中接过漱口的茶汤,服侍太后漱口,又接过宫人手里温热的湿帕子,为太后擦嘴,擦手……
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非常顺畅,太后感觉很贴心。
“她比那些长公主、皇子妃们会照顾人。”太后强挤出笑容。
“是,奴婢看世子夫人是极周全妥帖的人。”桂嬷嬷附和。
“在说什么呢?谁比本公主强?”伴随着门帘声动,隆庆长公主身着素服走了进来。
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。
“是在说安国公世子夫人吗?她当然会服侍人,她是丫鬟出身嘛。”隆庆长公主鄙夷地瞥了许卿姝一眼。
“隆庆!”太后太后嗔她女儿一眼。
“女儿实话实说而已。”隆庆大长公主不屑地坐在了床边。
太皇太后显然不痛快。
“大长公主殿下没有说错,臣妇确实是丫鬟出身。”许卿姝平和地说。
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卑微。
隆庆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“你吃午膳了吗?”太皇太后问隆庆大长公主。
“还没有。女儿就是来蹭饭的。”隆庆大长公主撒娇。
“哀家刚好吃不下,你用膳去吧。”太皇太后道。
隆庆长公主起身来到偏厅,见桌上都是素食,难免觉得寡淡。但如今正在国丧期间,她不好抱怨,抬头没好气地说:“ 许卿姝,你来服侍本公主用午膳。”
“让严嬷嬷服侍你吧。”太皇太后打圆场。
“母后不是说许卿姝服侍得好吗?女儿也想感受感受。许卿姝,过来吧。”隆庆瞥许卿姝一眼。
太皇太后似乎头疼起来,扶着额头,看起来很难受。
桂嬷嬷忙上前,从桌案上拿起一盒药,手指沾了一些,涂在太皇太后的太阳穴处。
许卿姝知道,太皇太后这几日怕是受不得气,她不好惹隆庆长公主不快,便走到偏厅,为隆庆大长公主布菜。
隆庆大长公主的夫婿因为幼女案被先皇发落,已经身亡。她的傻儿子亲事还没有着落,这两件事都跟许卿姝有关,她自然看许卿姝不顺眼。
“本公主想喝素什锦瓦罐里的汤。”隆庆长公主扬了扬下巴。
许卿姝盛了一碗。
瓦罐保暖,里面的汤很烫。
许卿姝端着碗底厚的地方,准备将碗放在桌案上。
“端着!不会服侍用膳吗?!你多搅一搅,让汤赶紧凉了!”隆庆长公主训斥许卿姝。
许卿姝只好一手端着很烫的汤,另一只手用勺子扬起汤,使汤尽快变凉。
她的手被灼得很疼……
“母后可好?用膳了吗?”睿王走了进来。
太后虚弱地说:“ 哀家用了一碗羹。哀家这脑子里晕晕乎乎,难受极了。胃里也不舒坦。”
“姐姐在这里用膳?诶,许氏,你端着汤做甚?小心烫了手。快放下!”睿王看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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