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友前来,所为何事?”
那大妖眸子之中异色拂过,而后又顿了顿,思索问道。
世间修行之道,达者为师,前行者即为前辈,眼前这佩剑男子虽说是古往今来最老的那一批修士,但大妖曾登临帝位,与其皆处于路尽境界,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去喊一声前辈。
“没有什么事,只是想让这世道再乱些就是了,唯有乱世的火于五域点燃,方才能从火中取栗,寻到那条登天之路。”
那佩剑男子笑了笑说道。
大妖沉默不语,良久后,他才又看向那佩剑男子说道。
“你们……有多少人。”
他在无尽岁月之前,也曾察觉到过这些人的存在,只是这些人行踪极为隐蔽,藏身于禁区之中,即使是其登临帝路的年代,也难以将之从世间找出。
而值此大世,这些人竟是主动现身,要搅动大势风云。
“十一人,世间十一条极道的先行者。”
那佩剑男子坦然而言,倒是并未隐瞒些什么。
“那你是……”
听闻此语,那大妖的目光不自觉的便瞥到了那佩剑男子腰间佩剑之处。
“没错,自混沌初开后,世间第一位剑修,第一位手握剑之极道者,即为我。”
那男子淡然而笑,周遭气息却是异常平静,并未有什么剑光凛冽之像。
问得男子此语,那大妖的眸子之中仿佛是闪过了一抹异色。
世间攻伐之道,以剑与雷为最,为混沌初开第一位剑修的含金量,自然无需多言。
虽说彼此皆曾为帝境,而如今皆是至尊境界,可对于剑修,总归是会有一抹敬畏之心。
但若说要惧怕什么的,自然也是没有的。
每一位路尽之人皆曾无敌于世,何以会对他人有所惧。
“天下偌大。”
又是一阵长久沉默后,那位曾登临帝位的大妖也是不免为之一叹。
…………
天渊之处,陆尘与那白泽已然战到了尽皆染血的地步,二者杀招齐出,神通术法不曾停歇,心海之中的灵气枯竭而又复生,循环往复,不断的燃烧着二者的神魂。
“神道果真可怕。”
此时此刻,妖帝白泽的一身月白锦袍已然被染的鲜红至极,其双目看向陆尘,只觉得金光璀璨,好似有天上神明临世。
其自出世以来,一路征伐万妖群雄,脚下白骨累累无数,方才是登临帝位。
一路征伐之中,从未有过能与其相争之人,而如今于此大世出世,第一战便遇到陆尘这般敌手。
二者在那雷劫之中生死相搏,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而至此至尊之境,白泽竟然是惊奇的发现,若非是陆尘先与那道君生死大战在先,自己此时此刻,恐怕不会在其敌手。
虽说是陆尘借由神道之力,但到了此番境界,自然不会说什么外力便不是力了。
白泽这般想着,陆尘却是觉得那帝墟之域亦是极为可怕。
帝墟之域位于人道极巅,借由此域,白泽竟然可与处于神道状态之下的自己僵持不下,可想而知,这帝墟之域到底有多么恐怖。
当然陆尘也不会因此而自怨自艾些什么,毕竟自己修行至今不过百载,若真是什么好事都给自己占了,那才是绝无可能有这般道理的。
“小友,你在此神道领域待得越久,人性便越多泯灭一分,虽说孤也奈何不了你,但久而久之,你的人性自然会被其所吞噬,自此人性泯灭,化作神人,不再睁眼看人世间。”
又一道杀招激扬后,白泽擦了擦嘴角鲜血,看向陆尘平静而语。
陆尘却是摇头不语,手中帝剑翁鸣,再度向那白泽攻伐而去。
白泽以帝兵相抵,眉头微微而皱。
其神识向周遭扫过,在失去其帝兵加持后,群妖与那些至尊争斗多时,却终是败下阵来,此时节节败退,死伤惨重。
他原以为可以在陆尘与那道君生死相斗之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将之斩杀,以绝后患,却是没想到陆尘与其搏杀至此时,拖到妖族再难以抵抗那些至尊攻伐。
诚然,他可以拖,拖到陆尘人性被泯灭之时,但妖族之势如今如山倒般倾颓,恐怕马上便会有至尊腾出手来支援陆尘。
“既然小友心意如此坚定,那今日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浩荡气息宣泄而过,那白泽身影不动,唯有衣衫招摇。
陆尘点了点头,倒也并未说要死死拦下妖帝白泽。
其确实是在依仗着神道之力,因而不能与之久斗。
再者以妖帝之力,若其想走,世间恐怕也没一人能拦下。
“退。”
妖帝白泽挥舞大旗,一声喝令,那群妖便如退潮一般尽皆向北而落。
“不许退!”
就在这时,忽地有一道声音在九天之上响彻,令人意外的是,听到那一声之时,群妖竟是当真又停下后撤之势,好似不敢违背帝王之力一般。
此时此刻,不但是陆尘等人皱着眉头不解,就连那白泽亦是眉头紧锁,眸子之中闪过什么。
下一刹那,一道玄黑色的光芒于天地之间升起,化作飞剑一般向陆尘极掠而去。
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丝毫不逊色于妖帝白泽一击,令得陆尘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招架,被这一击贯穿左肩之处,使得心血渗出,再度将衣衫浸染。
玄黑之气不知从何处而来,缭绕着整个天幕。
它们汇聚盘旋,最终化作了一道人影。
那是一位衣领袒露,长相好看到妖异的男子,其眸子之中有血红颜色绽放着,好似在血谭之中浸染万载一般。
“我族贵为五域之主,哪有给圈养的家禽退步的道理。”
那人嘴角带笑,讥讽而语。
至尊之中,有一位活了漫长岁月的老至尊见着了那道身影,眸子之中燃起滔天怒火,丝毫遮掩不住。
妖帝九幽。
其所在纪元,是人族最为黑暗的年代。
命如草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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